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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2月8日星期一

让春节远离宣传 还给民间

春节来临,民工和游子返乡的季节,也是宣传部门忙于「营造欢乐祥和气氛」的季节。

「营造欢乐祥和的气氛」,是一句官媒常用的词语。用的很习惯,彷佛没有什么不妥。似乎没有想过,气氛是自然形成的,而不是官方刻意营造的。

春节原本就是民间的、俗世的。官媒的宣传可以退出了,把春节还给民间。

营造的手段是歌舞升平,主要媒介是电视。由于是官方营造,而不是商业运营,所以,重在采用暖色调,人海战术,蹦蹦跳跳,做欢乐状。歌舞升平固然可以营造,但欢乐应该是发自内心的,营造不出。

除了歌舞升平,每年的春节期间,电视台有几个节目是雷打不动、年年重复的:

场景一:边疆某地,要么是新疆,要么是东北,在某个天寒地冻的地方,士兵们表示不怕寒冷,要保卫祖国。

场景二:某趟列车上,餐车给乘客送饺子。列车乘警表示:自己已经五年或八年未与妻子一起过春节了,为了人民,再苦也愿意。如果能有妻子跑到列车或站台与老公见一面,煽情效果更感人。

场景三:南方某地,遭受冰雪灾害,国家电网的人正在黄山上巡检线路。他们经常会说路上只能吃个冷馒头。

场景四:消防官兵警惕火灾,为民守夜

场景细节或许会有微调,但基调已经连续不断地维持了几十年。

春节宣传,与著名的《新闻联播》一样,已经程序化,固定化。

首先,我们来看:这些宣传节目的宣传对象有什么特点。很明显地选自两类:一是军警,二是垄断国企。都是穿制服的,都是国家机器、泛国家机器,其宣传意味十分明显,所选取角色十分明确。

接下来,我们来分析,这些宣传对象的确是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吗?先说军人。如果是战争时期,为了平民百姓上前线的军人值得万分敬重;而在和平时期,在危险程度上,军人并不超过其他职业的从业者,其安全程度远高于出租车司机、化工厂工人。

大 家都是挣工资的,穿制服的不比其他职业者值得称赞,而且,军警还要感谢纳税人提供了养活军警的费用。再看铁路、电网这些垄断企业的员工。宣传片往往选择垄 断国企的底层员工,他们收入不高,工作辛苦。宣传他们的时候,绝对不会谈及垄断国企对其他行业的压榨、对全体消费者的盘剥。中国国企享受着世界上最优惠的 政策,却提供着最昂贵、也往往是最差的服务。

非 常有趣的是,官媒把军、警、铁路、电网的工作宣传得异常辛苦,而这几个职业确实非常热门的。以前当兵是要找关系、要送礼的,现在不如以前了,但若想在部队 干一辈子,那简直是天大的奢望。对于警察、铁路、电网来说,平头百姓的孩子挤入这几个行业的可能性不大,进入其高层的可能性更小。
对于军警以及垄断国企的「春节宣传」,有效果吗?几乎没有什么效果。观众早已经审美疲劳,审丑也疲劳。官媒的宣传,与社会现实的巨大差异,对百姓的冲击作用巨大。

人们越来越明白:军警也罢,街头小贩也罢,都是为了谋生。垄断国企的底层员工加班,与一个卖糖葫芦的为了多挣几块钱,大年三十或者大年初一还在街头叫卖并无区别。

今天的春节宣传,与「文革」期间禁止过春节一样,都是政治对民俗的干涉,也可以说是侵犯。

春节原本就是民间的、俗世的。官媒的宣传可以退出了,把春节还给民间。

来源:东网 / 王思想 经济学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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